All About Fiction ღ

我睡了多久？

我很想睜開眼，看一下我在哪裡，問一下我是誰？

對，我是誰，我不知道。

這一天，一個男孩走到了我的病床旁，他輕輕的把我叫醒。

「你是誰？」我問他。

「我是梁耀燮，你不記得了嗎？」他看著我，輕輕的皺著眉。

「對不起，我沒有印象。……那…我是誰？」

「俊亨，龍俊亨。」

「謝謝…。」

「那你一定不知道你發生什麼事了吧！」我點頭，聽著他繼續說著「你出了車禍…。」

他的說詞真是簡單明瞭呀！我以為他會把我什麼什麼的病因都說出來，然後告訴我所有事情，原來只是那幾個字。

“俊亨，你要快點醒來噢！”是他在說話嗎？我看向他問他說了什麼，他只是搖著頭說他沒說話。

他說了他要走了，明天再來看我。然後我又因為無聊而躺下。

之後的幾天，他一樣來看我，然後我依然聽到他說“俊亨，你要快點醒來噢！”他的回答依舊是否定的。

不過慶幸的是，醫生說我可以出院了。

是他幫我辦的出院手續，然後他說要開著車載我回到我原來的家。

「可是…我想去看海，我還不想回家。」我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想出遠門，但是那個家，我不想回去。

「好，我帶你去。」他沒有拒絕我，一下就答應了。

他說路途遙遠，要我先休息一下，可是我卻怎麼也睡不著，可能是在醫院睡太多了吧！然後我開始找他搭話。

「耀燮，我有好多問題想問，你可以回答我嗎？」

「好呀！如果我知道的話。」

「耀燮，我們之前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嗎？」

「是呀！很好很好的朋友呢。」他停頓了一下「俊亨，我告訴你一個故事，可是你不要嚇到。」

我點點頭。

「我們…不單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，我們是戀人……。」我真的嚇到了，但是我沒有讓他知道，因為我完全不記得了，所有事情。

他又繼續說「出車禍的那天，我們本來計畫是要去看日出，就像現在一樣呢……可是凌晨下了大雨，車子打滑，我們撞上了山壁……。不過很開心，你現在什麼事都沒有。」他的眼眶紅紅的。

“俊亨，你要快點醒來噢！”

「耀燮，你又說話了嗎？」好奇怪，最近總是聽到他在說話呢！

「沒有呀！俊亨，你先休息吧！到了在叫你起來。」他又叫我睡覺，可是我是真的一點也睡不著。

接下來的三個小時，我們兩個人一句話也沒有說。他專心的開著他的車，我看著窗外的風景。不知不覺，那個他說我們都嚮往的海邊到了，時間也剛好。

「俊亨，我之前說過我喜歡海，是因為…」他還來不及說完，我就自然的接下去了「看著海浪一波接著一波，心情會變得很好。」然後他驚訝的看著我。

「你想起來了嗎？」他問我。

「沒有，可是我有一點印象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知道。」或許是對你有印象吧，我的心。

「那你知道我們怎麼認識的嗎？」我搖頭。

「就是在這個海邊。你在衝浪，我在看海，然後有個小孩溺水了，我們都衝下去救他。……很簡單吧！」他臉上有種幸福的表情，不知道是因為海還是因為回憶。

我好像…有點印象，那段衝浪的故事……。

不知道為什麼，那個時候很愛衝浪，很愛把自己的皮膚曬黑。我每天都會到這裡衝浪，除非天氣糟糕，不然我一定會下海。

我常常會看到一個不是小男孩的小男孩在這邊看海，他的外型應該是個開朗的人吧，那時候我的想法是這樣。

然後我聽到有人喊「那邊有人溺水了。」我很快的過去救他，等我注意到的時候，那個人也來了，那個小男孩。

後來我們認識，我教他衝浪，他教我感受海。原來他是一個情感豐富的人，而且他的實際年齡也比外表大很多，只小了我一歲。

我只記得這些，我還是想不起我跟他是戀人的關係。

“俊亨，你要快點醒來噢！”他又叫我了。

「俊亨，要回家了嗎？」可是他只說了這句話。

「好，我們回家吧。」不知道怎麼了，看了海之後，心情好了起來。

又是一段長遠的車程，他開了廣播，是一首很抒情的英文歌，然後我又不自覺的唱了起來。

當我一出聲的唱歌的時候，他很驚訝「俊亨，你記得這首歌…？」

「只是有印象，好像唱過很多次的樣子。」我笑笑的說，我有點開心。

他也笑了，原來他笑起來那麼的可愛，那麼的…溫柔。

「生日的時候…你唱過…。」是告白那天吧！

「是嗎？那時候我一定練了很久吧！不然怎麼那麼熟。」

“俊亨，你要快點醒來噢！”

我轉頭看向他，他一樣帶著開心的表情開著車。

我好像想起來了，那首歌，在它結束的時候，我想起來了。

我記得我是為了一個人，一直的練這首歌，每次到了結尾，我總是不能做的很好，所以我一直練，好像唱給一個人聽的時候，喉嚨都沙啞了。

那首英文歌，大概是在說，親愛的你是我的天使，你的笑，你的溫柔，你的一切，都讓我著迷，你是我的唯一，這不會改變。

歌詞那麼熟，一切的記憶都很完整，就是少了那個人，耀燮說是他，可是對不起，我記不起來。

好像快要到家了，我不知道我家在哪，可是心情突然變得好沈重。不知道是因為對不起耀燮，還是我還在繼續逃避，我覺得耀燮好像會消失一樣。

「耀燮…」我的左手握住他的右手「你不要離開，好嗎？……我會記起來的，你等我…」我很害怕他會就這樣消失。

他微笑著說「俊亨，有的時候結果不重要，不是永遠也不重要……一起走過就好了。」

龍俊亨第一次那麼懦弱，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哭，是看到他的淚，還是因為我害怕，我不知道。

“俊亨，你要快點醒來噢！”怎麼搞的，又出現了。

他還是帶我回到了家，他說──我們的家。

是呀！我們的家，所有的東西都是兩個，所以人也要是兩個……。

「耀燮，有相簿嗎？」突然間，我很想看一下以前的我，或是我們。

「等一下。」他跑進房間，然後拿了一本厚厚的相簿出來，我不知道裡面是不是真的都裝滿了，或者沒有。

那是一本像是圖畫日記的相簿，一頁只有一張照片，下面記錄心情。

翻開第一頁，我看到我手上抱著吉他還有他。下面寫著──龍俊亨的告白…梁耀燮的心…我們的愛… 2009/05/12。

“俊亨，你要快點醒來噢！”…是不是只要記起了和他的事，這聲音就會一直出現。

翻開下一頁，耀燮趴在蛋糕後面，張著嘴要吃掉的樣子。──俊亨一早買的蛋糕，梁耀燮要把它吃光啦！ 2009/05/14。

第三頁，我跟耀燮坐在床上，中間是一隻大隻的泰迪熊，我們笑的很開心，它好像也帶著快樂的心情。──我們的Baby呀！哈哈哈 2009/05/17。

接下來的每一頁，一樣都是我和耀燮，每天都有著不同的心情，有的時候也許吵架，有的時候也許開心，有幾張是他在哭泣，有幾張是他在發呆。

一張一張相片從我腦子裡記起來了，變成了一個完整的回憶，我的回憶，我們的一起。

梁耀燮……是不是看到了照片，才會都想起來，我轉頭看向他。

「俊亨，你要快點醒來噢！」這一次我是真的聽到他說出來了。

「俊亨，你想起來了吧！…那你一定知道我們怎麼了，應該說…你知道我怎麼了。」

「俊亨，我們去那個海邊看日出吧！」他笑笑的看著我。

「好呀！」我摸著他的頭。

那個晚上，下了雨。如果我知道會發生這種事，我怎麼樣也不會答應他，我不會答應他要帶他去。

這個可愛的孩子呀！…一路上都是那麼的開心…那麼的興奮。

然後我只記得，我看到他朝我撲了過來…他說了什麼…我好像聽不清楚，也好像沒聽到。

「耀燮……那時候你說了什麼？」想起那些，我在哭，然後有點無助的看著他。

「俊亨…謝謝你…我愛你。」他哭的時候真的很醜，我還是比較喜歡他笑，不過我有什麼資格說他。

然後突然一切都消失了，我不在家裡，他也不在我身邊，四周空空的一片潔白，我覺得好輕鬆。可是…為什麼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哭，不是一個…好多人的哭聲。

“俊亨，你要快點醒來噢！”我又聽到了他的聲音。

「耀燮，你在哪裡？讓我跟你一起走。」不管他是不是聽的到，我還是說了，然後幸福的笑了。

我看到了耀燮，他就站在對面，他對著我笑，我也對著他笑。

「俊亨，你不回去嗎？有好多人在等你。」他說了奇怪的話。

「不要，就讓我一直陪你睡下去。」

那首英文歌，好像是這樣唱的──親愛的你是我的天使，你的笑，你的溫柔，你的一切，都讓我著迷，你是我的唯一，這不會改變。

梁耀燮，你是我的天使，你也真的成了天使。那你的天使呢？

我在這邊，就在你身邊。

─────End